［SSHP]論救世主成為女孩後的各種社死現場(08)
08 石內卜的來信
哈利正慢吞吞地用銀湯匙攪拌著碗裡浸泡得黏噠噠的麥片，好像它們突然變得非常有意思似的。
「哈莉——」天狼星的灰眼睛從《預言家日報》上方露了出來。「妳還有五分鐘，而妳甚至還沒有吃完妳的早餐。」他不贊同地咂咂嘴。
「拜託，天狼星......」哈利試圖掙扎。「你瞧，我之前這麼多年也是這樣過來的，根本不需要那些——」
「不行。」天狼星堅決地說，「哈莉，這個話題我們討論了起碼一百次了，不行。」
「我能夠理解妳討厭穿內衣，哈莉——」哦，梅林，哈利猛然漲紅了臉。但顯然他的教父對於進行這個天殺的話題半點兒也不覺得尷尬。「妳在家裡想怎麼穿就怎麼穿，當然啦，沒有人可以對妳指手畫腳——但是——」
哦，不，拜託，別又來了。
哈利呻吟了一聲，懇求地將他的臉埋進了手心裡。
「哈莉，妳不瞭解外頭那些十四歲的男孩子腦袋瓜裡都裝著些什麼下流的玩意兒——梅林的襪子，我是絕對不允許妳受到丁點兒傷害......事實上，如果是莉莉在這兒，看見妳還穿著妳那該死的麻瓜親戚給的破爛玩意兒，哦——」天狼星打了個哆嗦。「我敢向妳保證，哈莉，她肯定會擰下我的腦袋。」
「而詹姆…...」他發出一個響亮的哼笑。「我毫不懷疑，他肯定會萬分樂意地將它當成搏格打出一個漂亮的攻擊。」
天狼星抖了抖報紙，又將他黑色的腦袋藏到了後面。報紙上橫跨大大的版面是魯多貝漫那標誌性的塌鼻子，他正穿著印有大黃蜂的魁地奇球袍，友好地衝著哈利眨了眨他那雙圓溜溜的藍眼睛。
哈利知道他的一切反抗都是白費力氣，正如同他這整個暑假試圖說服天狼星改變對怪角的態度所做出的努力一樣，毫無用處。
哈利覺得自己的胃不舒服地蜷縮成了一團，他扔下了銀湯匙。他知道今天這趟斜角巷的購物行程肯定是躲不掉了——哦，真該死——哈利極不情願地承認，或許——或許天狼星說的這些都是對的——鑑於今年他急遽抽高的個頭，以及（哈利痛苦地呻吟），令人羞恥又恐懼的，像吹漲氣球一樣快速脹大起來的胸部。
起先哈利還不當一回事，他只覺得胸口隱隱約約的脹痛，而他竟然天真的將這個症狀歸咎於魁地奇的訓練所引發的拉傷（梅林，這也不能怪他，今年為了要迎戰史萊哲林，木透簡直跟發了瘋一樣地對他們執行嚴苛的魔鬼訓練）。而當哈利發現他再也無法扣上後背的扣帶時，他的胸部已經脹成了肉眼可見的形狀——甚至到達了連寬大的黑袍子也無法遮掩的程度了。
於是飽受驚嚇的哈利在醫務室躺了整整一天，直到龐芮夫人揮舞著魔杖將他轟了出來。
哦，還有，老天啊，哈利從來不知道女孩的胸部竟然是這樣天殺的敏感。在浴室沖洗時（值得一提，他都是閉著眼睛），連花灑噴出的水流都會讓他不舒服地直打哆嗦。而他至今仍不敢好好地打量他這副急遽發育的青春軀殼——儘管他胸前沈甸甸的重量早已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頭頂上的一盞蛛網狀的枝形吊燈正晃晃悠悠地在長長的木頭桌子上投下一片亮光，哈利覺得此刻的他從未如此渴望能夠來上一大杯的火燒威士忌。就在這時，房間裡頭用石頭砌起的大壁爐突然呼的一聲竄起了高高的翠綠色火焰，一個高高的人影率先踏了出來——
「哦，真準時，我的老朋友。」天狼星咧開嘴笑了。「從來就沒變過，是不是？」
路平抖了抖沾滿煙灰的破舊長袍，那雙溫暖的棕色眼睛正衝著哈利微笑。
「嗨，哈莉。」他往旁一站，露出了身後鮮豔的紫羅蘭色尖釘似的短髮。那是一個擁有蒼白心型臉的年輕女巫，她正興高采烈地打量著他。
「哈，路平，我懂你的意思了......她的模樣跟我想像的一模一樣！」她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妳好，哈莉。東施，小仙女東施——哦，拜託，千萬別叫我小仙女——老天，只有我那傻瓜媽媽會這樣叫我。」她做了一個鬼臉。
路平清了清喉嚨。
「好啦，那麼......」他溫和的目光彷彿看穿了哈利的心思。「我想，我們該出發了，速戰速決感覺會是個不錯的主意，是吧，哈莉？」
「什麼？」東施粗魯地打斷他，她高高揚起的眉毛是泡泡糖般的粉紅色。
「梅林的襪子，簡直令人不敢置信——女孩子們的逛街可不像你們這些臭男人們一樣隨隨便便，對吧，哈莉？」她用亮晶晶的眼睛逼視著他。
哈利驚恐地看著東施在另外兩個男人天殺的沈默中愉快地拽起他的胳膊。在抓起呼嚕粉的間隙中，他看見天狼星愛莫能助地朝他聳了聳肩，而路平——哦，他正假裝對黑乎乎的天花板垂掛下來的鐵鍋鐵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下一秒，火焰就像一股熱浪將他吸進了一個巨大的插座孔。
＊
這就是一場永無止盡的噩夢。
哈利雙眼無神地癱倒在床鋪裡——梅林啊，他甚至開始感謝起佛地魔對他的仁慈，至少他不是選擇用整整一天逛遍斜角巷所有衣飾店重複穿衣服與脫衣服的動作來折磨他，而是乾脆地賞給他一個索命咒，他虛弱地想。
事實上，上輩子他從未真正體驗過一場所謂的「女孩子」的約會。活米村時金妮在看到櫥窗裡展示著新推出的女巫袍時總會毫不猶豫地扔下他，興沖沖地與妙麗挽著手加入到了更多嘰嘰喳喳的女孩子們堆中——梅林的襪子，她們簡直跟中了迷情劑一樣瘋狂——哈利還記得他的老夥計在目睹這一切後，直到坐在三根掃帚喝著奶油啤酒時還心有餘悸地嘟囔著。
而東施——老天，她簡直有著用不完的精力——哈利實在不曉得她怎麼能在連續逛了八個小時後仍然精神飽滿，他幾乎要懷疑起她是否有背著他偷偷服用了活力滋補藥劑。瞧瞧另外兩個男人，他們早在五個小時前就藉著上廁所的由頭溜進了破釜酒吧——哦，哈利是多麽渴望能跟著他們一塊兒消失，或是不管不顧地使用消影術——但是這個可怕的女人正牢牢地抓著他的胳膊將他拽向了下一間店。而他已經該死的感受不到他的雙腳了。
哈利早就記不清他到底換了多少套內衣——是的，他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地接受內衣這種勒死人的玩意兒得長時間套在自己身上的現實了——事實上他現在身上就穿著一件。而他仍然搞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花樣兒——你聽聽，什麼蕾絲花邊、集中托高（哦，親愛的，顯然妳並不需要。那個女巫在放肆地打量他的胸口後曖昧地說）、鏤空設計（老天，這堆破布竟然要價10個金加隆！？）。正當哈利再一次驚恐地拒絕東施竊笑著要他嘗試丁字褲的要求（嘿，據說是麻瓜那邊傳來的新款式，哈莉），他又被拽去了何紳與華邊。
值得一提，哈利兩輩子都沒踏進過這兒（天狼星堅持要他穿最好的）。在東施與天狼星爭執著到底要買哪件禮服時——「梅林啊，她才十四歲，這件天殺的裙子短得她屁股都要露出來了！」天狼星咆哮，但東施用更大的聲音壓過了他：「行行好，你這老古董，這可是現在最流行的款式了！」——哈利與路平正如鵪鶉般乖巧地坐在了角落。而哈利很難不注意到，他的前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此刻看上去比出發前還要蒼老了好幾歲。
哈利艱難地翻了個身，畢竟他現在就彷彿是進行了整整一天魁地奇訓練一樣全身痠痛。他的戰利品（哦，正確來說應該是東施的）正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他的床邊，堆得跟座小山丘似的。樓下是怪角正在弄晚餐的乒乓作響，濃濃的倦意此刻正躡手躡腳地爬上了他的眼皮，哈利幾乎要這樣沈沈睡去了——如果忽略窗戶那頭傳來「咔噠咔噠」的聲音。
「哦，嘿美......」他胡亂地抓起床頭的眼鏡。「嘿，我的好姑娘......妳帶了什麼東西給我了？」
嘿美親暱地咬了咬他的手指，快樂地鳴叫了一聲。哈利解下了它腳上的信——他認出了上面那個細長工整的、尾巴像鉤子一樣的筆跡。
波特小姐：
如果妳能勞駕翻一下課本，就能發現變身水沒有任何破解咒，只有等待魔藥的作用消失。
另，吐真劑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賽佛勒斯石內卜
哦，是的。自從哈利在一年級的暑假給石內卜寄了封信後——老天，他當時肯定是昏了頭——事實上當他在整理箱子時發現那本仍好端端躺在床底下的《詛咒與反詛咒》，哈利便突發奇想地想要寫封信給他的魔藥學兼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好吧，好吧，就算不是為了這本壓根兒不願意署名的書，最起碼，哈利也萬分感激石內卜所提供的吐真劑（蟲尾巴此刻正喜聞樂見地呆在阿茲卡班）。在一番搜腸刮肚後，他悲慘地發現他只能擠出幾句乾巴巴的、看上去虛偽得令人作嘔的感謝詞，於是哈利索性發揮起他應付占卜學作業的精神——他閉著眼洋洋灑灑地從斜角巷一路寫到了蟲尾巴——值得一提，如果不是篇幅限制了他的發揮，哈利敢肯定他還可以繼續再寫個四英吋。
他壓根兒就不期待收到石內卜的回信。看著嘿美的身影消失在空中後，哈利轉頭就將這事兒忘得一乾二凈。然而，令哈利萬分驚恐的是——第二天，他就收到了石內卜的來信（當然啦，通篇都用極其刻薄的口吻批評他信上堪比山怪的語法錯誤） 。而大大出乎哈利意料的是，在信的末尾石內卜竟收起他那討人厭的嘲諷態度，用著一副乾巴巴的語氣恭喜哈利能夠在暑假短暫地脫離德思禮一家的精心照料——梅林的蛋蛋，哈利猜想，大概是石內卜也昏了頭吧。
哈利原以為他與石內卜的通信將僅此於止。但下一封信似乎就這麼自然而然地發生了——一個關於黑魔法的破解咒——畢竟吉德羅洛哈除了只會放出一籠子康瓦耳郡綠仙外，基本上他在二年級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學上可謂毫無貢獻。
於是哈利與石內卜在往後兩年的通信習慣就這麼理所當然地延續了下來。通常是哈利隨手在羊皮紙上提筆的又一個問題，而他也習慣了對方在來信時總要先貶損一番和他頭髮一樣亂糟糟的字跡後（老天，好像他不這麼做就會不舒服似的）再換上一副乾巴巴的語氣為他解惑。每逢節日時哈利也習慣讓嘿美捎上短信祝賀，而他也逐漸在收到石內卜的來信時不再像隻受到驚嚇的倉鼠一樣驚恐萬分。
他咕噥著將羊皮紙胡亂塞進了抽屜裡，裡頭厚厚一疊的都是哈利在這個暑假收到的來信——其中榮恩皺巴巴的信紙被擱在了最上頭，上面用潦草的字跡提到了妙麗（她昨天下午就到洞穴屋了）、煩人的派西（順帶一提，他現在在國際魔法合作部工作），當然，以及最重要的，絕對不能錯過的魁地奇世界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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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04
感謝耐心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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