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論救世主成為女孩後的各種社死現場(09)
09 魁地奇世界盃
這裡就像是一個大片荒涼的、霧氣瀰漫的沼澤地。儘管哈利已經有所準備，但這天殺的港口鑰還是讓他像隻被颶風掃落的飛天掃帚一樣歪七扭八地摔在了地上——哦，好吧，就差一點兒——如果不是迪哥里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胳膊的話。
「嘿，妳還好吧？」
這個英俊的赫夫帕夫男孩小聲地問了句。他關切的淺灰色眼睛落在了哈利的臉上。
「她好得不得了，小子。」哈利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天狼星就粗聲粗氣地開口，「當然啦，如果你能先放開她的手的話那就更好了。」
迪哥里紅了臉，他沈默地看著天狼星強硬地攬過了哈利的肩膀。但哈利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兒——他的視線越過了巴西爾先生尖尖的呢絨禮帽（老天，他對扮演麻瓜可真不在行），落在了不遠處的那群火紅頭髮們上——
「嘿——哈莉！我們在這兒呢......哦，話說為什麼咱們不能選擇用另一種方式來呢？」榮恩大聲地抱怨著，他正皺著眉毛試圖把粘在他牛仔褲上的一塊泥巴拍掉。
哈利忍不住咧開了嘴。他看著他的好朋友們在星光閃爍的夜空下向他走來。
「哦，哈莉，好久不見——」妙麗尖叫著給了他一個擁抱——熱情得足以令他窒息的程度——哈利順從地接受了，他已經習慣這種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感謝梅林，如果是上輩子的榮恩瞧見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要求一場生死決鬥）。妙麗鬆開了她的胳膊，她淺褐色的眼睛正閃閃發亮。
「妳的頭髮......」她吃驚地打量著他。「真漂亮，哈莉，是速順滑髮劑嗎？還是定型咒......哦，但看起來不太像，妳知道的，咒語的效果肯定是沒法子維持的這麼自然，我記得在《女巫的一百個美容法寶》裡頭就有提到——」
「行行好，妙麗，」榮恩打了個哈欠。「我肯定在場沒有人對要怎樣保養頭髮的話題感興趣......嘿，哈莉，我敢打賭愛爾蘭會進第一個球，老天，他的三號前鋒絕對是我這些年來見過的最棒的！」他的語氣又重新變得熱情洋溢。
哈利侷促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在這兩年中他亂糟糟的頭髮像雜草一樣瘋長，一路溜到了腰間（從背後看簡直就像一隻迷你毛怪，榮恩某次打趣地說）。令人欣慰的，他的頭髮依舊沿襲著老波特家的傳統，壓根兒不聽使喚地四處亂翹。哈利實在是懶得打理它們，直到東施在試圖勸說他無果後，她索性替哈利向普里姆珀內爾女士美容藥劑店購置了整整一套美容用品（值得一提，天狼星相當爽快地付了帳）。事實上，哈利原先打著讓它們躺在床底下積灰塵的小算盤，誰知道那個天殺的小鏡子壓根兒不打算放過他，每天換著花樣兒的對他的頭髮發出堪比曼德拉草的尖叫——梅林的內褲，大概就只剩古里某街12號帷幔後面的肖像能夠與之一戰了。
於是，為了能夠得到片刻安寧，哈利咬牙切齒地妥協了。
他的頭髮此刻正服服帖帖地溜下了肩膀。哈利不得不承認，儘管他仍然搞不懂那些勞什子的護髮膜與護髮油到底有什麼見鬼的差別，但——感謝梅林，他的頭髮再也不會像飛行課上的舊掃帚一樣頑固地戳到自己的臉上了。
他們幾人徒步穿越過荒蕪人煙的沼澤地。哈利留意到弗雷與喬治正洋洋得意地衝著迪哥里露齒微笑——去年的魁地奇比賽上哈利正是從這個赫夫帕夫的找球手手中搶先一步抓住了金探子。
「嘿，那可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是不是，喬治？」弗雷沾沾自喜地說，而他的孿生兄弟正親切地將他的胳膊搭上了哈利的肩頭，完全沒有注意到天狼星投過來的瞪視。
「這還得感謝我們的小哈莉，老天，她的朗斯基假動作做得真是漂亮極了。」
「哦，當然啦，咱們怎麼可以忘記災來耶史密——」
「我們最最親愛的追蹤手先生——」
「在空中就像隻暈頭轉向的地精——」
「精彩絕倫的一擊，弗雷。」
「不客氣，喬治。你也不賴——」
「好了，男孩們。」衛斯理先生急急忙忙地說，趕在阿莫斯迪哥里先生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惡化前打斷他們倆的一搭一唱。「你們瞧見那些帳篷了嗎——感謝梅林，看來我們到了……哦，比預計的時間早上不少呢！」
濃霧後面、在稀微的光線下隱約能看見挨挨擠擠著成千上百個奇形怪狀的帳篷，它們順著大片草坪的緩坡向上爬，一路延伸到地平線上一片黑壓壓的樹林。他們也順勢在這兒告別了迪哥里父子。臨走前，西追的灰眼睛在接觸哈利的時短暫地逗留了一小會兒。
「很棒的比賽，哈莉。」他忽然開口，眼裡閃爍著輕盈的笑意。「但如果有機會再和妳比上一場的話，我是不會輸的。」
「......哈莉才不會輸給他呢。」榮恩在他離開後嘀咕著。他們正穿梭在兩排長長的帳篷間，這裡四面八方都是古里古怪的帳篷，幾乎望不到盡頭。哈利時不時就可以看見成年巫師從他們的帳篷裡鑽了出來——大多都操著一口怪腔怪調的英語——而有的壓根兒聽不懂是哪來的語言。哈利還注意到一群美國巫師們的帳篷外正大剌剌地掛著伊法魔尼巫師學院的橫幅，不遠處有個穿著黑漆漆袍子的高瘦背影正大步走過，哈利正想看清楚時——金妮突然湊近了他。
「嘿，哈莉，」她親暱地挽上了他的胳膊，「妳暑假過得怎麼樣——老天，妳變化可真大，當然啦，我是指好的方面......」
哈利僵直著背脊。他看見他上輩子的女友正衝著他露出了那種難以捉摸的微笑。
「妳有沒有瞧見迪哥里看妳的表情——」哈利茫然地瞪著眼睛。「哦，妳這個遲鈍的傻瓜！哈莉，妳沒發現他剛剛一路上都一直盯著妳？簡直像中了鎖腿咒一樣被迷得走不動路......哈，押一個金加隆，我敢打賭他肯定對妳有意思——」
哈利的神情轉變為驚恐。
「老天，妳的腦袋都在想些什麼！」金妮衝著他揚起了一邊的眉毛（該死的，這是她要發怒前的典型徵兆）——
「哦，瞧瞧我都聽見了什麼？」一個火紅腦袋興高采烈地湊到了他們倆之間。
「顯然，一個賭注，喬治。」又一個火紅腦袋加入了話題。
「穩賺不賠的買賣，金妮，妳真是我們衛斯理的驕傲——」
「畢竟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
「英俊的找球手先生——」
「被我們的小哈莉——」
「迷住啦！」異口同聲。
一旁的天狼星發出了一個響亮的鼻息。哈利啼笑皆非地看著他們正熱火朝天地爭論著霍格華茲哪個幸運男孩將能夠擄獲他的心——哦，這真的是太搞笑了。哈利想。他曾經的女友竟然對他未來的男友如此感興趣（她正信誓旦旦地在木透身上押了一個金加隆），而妙麗也加入了話題。
「要我說，你們的猜測都太可笑啦——」感謝梅林，哈利正準備鬆了一口氣時。「一個金加隆，我押馬份——你們可別忘記他去年成天往哈莉跟前湊，他可不會無緣無故就去招惹巴嘴——事實上，他顯然巴不得哈莉能夠注意到他呢。」
哈利目瞪口呆。
「哈莉，雖然我不該干涉你們年輕人的事兒，但是——」方才一直沈默的亞瑟突然開口，「做為過來人，我認為迪哥里那個小伙子就挺不錯的......是真的挺不錯的。」
很好，很好，所以現在連衛斯理先生都加入了賭局——見鬼的——這個世界真的是天殺的哪哪兒都不對勁兒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榮恩忍不住了。嘿，剛才分明就是在討論魁地奇不是嗎？「照你們這麼說，是不是只要是哪個誰盯著哈莉瞧就是喜歡她啦？」
哈利幾乎要熱淚盈眶了。謝啦，夥計，你果然是我最好的兄——
「那按這麼說，石內卜肯定愛得哈莉死去活來了——哦，你們瞧他在魔藥學上盯梢哈莉的那副架勢——老天，他簡直要在她的身上燒穿一個窟窿來......」
哈利滿臉驚恐。
天狼星簡直暴跳如雷。
「什麼——那個該死的鼻涕精！？」他咆哮，「他竟膽敢將他油膩膩的大鼻子湊近哈莉......我就知道——他這個噁心的傢伙肯定還不死心——」
好極了。哈利頭疼地想。他覺得他此刻亟需一大瓶的火燒威士忌。
＊
「......嘿，哈莉，妳是不是不舒服？」妙麗端詳著他。「老天，妳的氣色看起來真糟糕。」
方才他們好不容易搭好兩頂歪歪斜斜的帳棚後（衛斯理先生堅持要用麻瓜的辦法——呃，儘管他老是幫倒忙），其餘人都去取水以及揀柴禾，只剩下他與妙麗在帳篷裡待著。
「妳的手摸起來可真冰！」她驚呼了一聲。哈利看見妙麗將舊扶手椅上的鉤針編織罩子抱到了他身邊，仔細地像裝飾聖誕樹似的將他密不透風地裹了起來。
「別摘下來。」她命令。
哈利咕噥了一聲。儘管這塊呢絨布有一股子刺鼻的貓味兒，他還是相當享受妙麗對他的關心。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從方才就覺得四肢冷冰冰的，胃裡像是墜著一個沉沉的鐵塊似的不舒服——或許是昨晚睡眠不足的後遺症？哈利想著，一邊用力地裹緊了身上厚厚的花罩子。
帳篷外傳來隱約的談話聲，小孩子們的奔跑與推擠的笑鬧聲正在遠離他們。薄霧逐漸散去，暖融融的陽光從帳篷的縫隙間透了進來，哈利靠在妙麗的肩膀上，幾乎有些昏昏欲睡了。
「哈莉，妳是不是......」他聽見他最好的朋友遲疑地開口。哦，說老實話，這可真不常見。
「妳是不是，討厭被別人當成一個女孩子？」
哈利睜大了眼睛。
「我的意思是，」她謹慎地斟酌著措辭。「方才我一提起頭髮妳就不自在，哈莉......妳好像很抗拒別人稱讚妳的外貌——嘿，先別急著反駁我，妳瞧，奈威不過說了句妳很漂亮，妳就顯得有些不高興了......老天，金妮告訴我奈威還因此難過了整整一個禮拜——」她亂蓬蓬的頭髮掃過了哈利的臉頰。
「我從來沒見過妳穿裙子，妳也從沒有為任何一個男孩子臉紅過......哦，拜託，妳知道的，我當時簡直就像個中了迷情咒的傻瓜一樣迷戀吉德羅洛哈（哈利忍不住咧開了嘴，妙麗則難為情地翻了個白眼），妳看，妳也從來不參與文妲與芭蒂的女生話題——好吧，好吧，我承認它們大部分時候都無聊得要死——」這個全年級最聰明的女巫撇了撇嘴。「當然啦，我可以將這些解讀成妳只是對男孩子不感興趣。但是——」
她褐色的眼睛銳利地掃向了他。
「這無法解釋妳為什麼在一年級的時候會頻繁地走錯寢室，妳甚至會迷路到了男生廁所，妳顯然很害怕其他女生對妳的肢體接觸，哈莉——妳連在換衣服的時候都閉著眼睛——好像妳在畏懼妳的這具身體。」
哈利怔怔地想，梅林的蛋蛋啊，妙麗簡直像是對他施展了破心術。
「這壓根兒就說不通，是不是？」哈利看著妙麗瞇起了眼睛。「這簡直——簡直就像......」
哈利屏住了呼吸。
「......就好像是妳的身體裡頭正住了個男孩子的靈魂，哈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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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04
感謝耐心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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